寄望于针:我的中医针灸体验
多萝希·泰克伦博格(美国) · 时间: 2007-01-29 · 来源:北京周报 2006年第49期 12月7日出版
当我走进北京金台中医医院的针灸诊疗室时,一位下巴被悬带吊着的妇女正坐在门口。我迈过她的腿,然后勉强从另一位下巴和脸颊扎满银针的妇女身边挤了过去。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说明她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疼痛是个关键词。我已经被疼痛折磨很久了。前些时候,在武术班上,我做连环踢腿时不小心扭伤的膝盖现在已经肿得像一个中等大小的香瓜一样了。早晨起来,当我的膝盖已经肿得无法弯曲、无法下楼梯时,针灸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针灸有着四千年的理论基础,认为人体内有气血运行的经络。若经络不通,则疼痛或疾病便会接踵而至。经络一旦打通,身体便会自愈。因此,中医的针灸疗法听起来没有西医的膝部手术那样疼。
年过五十、双鬓微白、气度不凡,赵医师的职业风范和他的一袭白衣标志着他在任何文化里都是个医生。他没说英语,况且在针灸过程中也不需要他用英语去刺、戳、点。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件让我在中医医院里意想不到的事:安排我上楼去做西医的 X 光检查。
看完 X 光片,医生让我去收费处(我不得不再次迈过那位妇女的腿)缴纳 5 次针灸疗程的费用。说实话,这可比我去美发厅剪一个漂亮发型便宜多了。收费处的工作人员却因为治疗费用高而向我致歉,同时给出的解释是: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名医所以贵。
当我回去找医生的时候,那位下巴被悬带吊着的妇女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坐在板凳上、胸口扎满银针的男人。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滑了过去,把腿翘在桌子上,然后慢慢挽起裤腿。之前我注意到在每个病人就诊离开以后他们都会更换床单,所以当赵医师从无菌包里抽出银针时,我很放松。针灸用的针大约 4 英寸长,看起来好像一根粗的银灯丝,顶部加厚的部分便于医师拿捏。
就在那一刹那,我摒住呼吸,做好准备“迎接”疼痛。赵医师取出一枚针,轻轻地将它扎在我的膝盖上,不断捻针柄使针身扎进皮肤。真奇怪,居然一点儿都不疼!紧接着,他又扎了两枚银针在我膝盖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扎进这三枚银针真的只有轻微的疼痛,不像护士在给我们打针时明明很疼却永远在骗我们说“只有轻微的疼痛”。但是,当赵医师把第四枚银针扎在肿得最严重的位置上时,我的膝盖好像火山岩一样感觉火辣辣的。那种剧烈的躁动和熔化的炽热仅持续了一瞬间。瞬间过后,我能感觉到针的存在,但并不疼。
赵医师走开了,整个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起初并无异样感觉。可是很快我便感觉到腿内的气流似乎开始迸发了,就好像一群正在孕育中的小老鼠突然破卵而出,在我腿里肆意地上窜下跳。然而,此后的十分钟时间里,又像刚开始一样没有任何感觉,以至于我都快睡着了。
赵医师回来了,拔出我膝盖上的四枚针(一点儿都不疼!)。我觉得很放松。针灸疗法真的一点儿都不疼!我终于可以回家啦!可是,等等,他在干嘛?赵医师抓住我的腿,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突然用两个拇指直接按向我整个膝盖最疼的地方。我急促地喘着气,用中文大叫:“疼死我啦!”而他却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赵医师的双手好像斧子一样在我的膝盖周围到处砍。你知道医生用小锤子做膝跳反射实验时敲的那个部位吧?他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用拳头敲击我膝盖的那个部位。你觉得那样一点儿都不疼?那好,找个人来连续猛敲你的膝盖十几二十下试试看!看你疼不疼!
按摩结束后,我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可以确定的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神奇疗法。我仍旧能感觉到老鼠们正在我的膝盖里“开联欢会”,因此膝盖仿佛有15磅重。究竟是我的想象还是真的感觉……渐好?我该怎么来证明呢?楼梯!我随即迈步,转身,下楼。就在今天早晨我还不能下楼梯,现在居然可以了!我的膝盖已经可以弯曲自如了!
后来,我又回去复诊了3次。每次都是针灸不疼,但针灸后的按摩很“残忍”。不得不承认,每次治疗过后我膝盖的伤势都在逐渐好转。想想看,究竟是开刀动手术然后恢复6个月好还是多忍受几个星期的 “老鼠开会”好?答案无需用脑便知。我已经被传统中医给迷住了!
注:作者是一位生活在北京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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